假的史蒂文

佛系吃糖,外加懒惰。

【长得俊】暴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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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场如注暴雨,在地球上七十亿人里,只淋湿了他一个人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把时光地指针拨到2019年,那一年的最后一场暴雨。

 

 

 

林彦俊本质是个无趣而浪漫的人,他从不会油腔滑调的调笑,不会许下美妙的誓言,可他每次都站在他的身边,递给他未曾转移的温柔目光,然后伸手摸出他偷偷藏起的一束花。

 

林彦俊比尤长靖还要小一岁,可林彦俊内心很有当哥哥的自觉,尤长靖年纪比他大,但他可爱甜蜜而撒娇,尤长靖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坚毅且自律的男人,他像一个小孩子有许多弱点,他怕鬼、懒散、嗜甜还怂,尤其是在偷吃东西被抓住的时候。这样的人怎么能把他当成一个能够仰望的哥哥呢。

 

林彦俊看着尤长靖抬起头望向他的微妙脖颈弧度,歪着头有点得意的笑。

 

他们又一次集体在客厅看电影,林彦俊想捉弄尤长靖,坏心眼地起哄大家看起了恐怖片,几个小孩子都兴奋得附和,可是年纪更大一点的哥哥们反而面露难色。看完后回房间尤长靖还没从刚才地惊吓中回过神,瞪了林彦俊好几眼,怪他刚才为什么提出这种建议。林彦俊反倒是非常淡然,将自己的一点坏心思没有隐藏地展露出来。然后又天真而纯然地笑,说:“你不要怕哦,不敢一个人睡觉地话我可以陪你哦。”

 

林彦俊总是这样,尤长靖盯着他的酒窝好半天,也瞧不出个端倪来,林彦俊是这样的恶劣而善良,最冷漠地面容下藏着一颗少年最炽热的心,冒着丝丝热气涌动着鲜红的真情,他没有丝毫避开地可能。

 

林彦俊偷偷摸了一把尤长靖卷卷的头发,换来尤长靖回头一个并没有什么威慑力的怒视,林彦俊看看自己的手掌心,那里隐隐的痒,他下意识虚虚握住拳头,似是想要攥住什么东西,最后还是把手放回了身后。

 

尤长靖不知道林彦俊的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,用手肘顶了一下林彦俊的胸膛,让他站好,林彦俊立刻站直了身体,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。

 

他们还面对着摄像机,可是做这一行面对摄像机的时刻多了,常常会忘记摄像机这个东西的存在,他们自然而不动声色的交换着隐秘的情愫,没有任何人能察觉,如果他们可以遮住自己的眼睛。

 

尤长靖挂了电话陷入了思考,刚刚原公司的经纪人打电话过来了,他打过来的第一句就是“长靖我知道你是最成熟最聪明的”,扯了许多话最后的意思不过是让他和林彦俊保持距离,公司发现了他们的事情,他们不久后就要离开现在的组合回归原公司了,公司想趁早解决这个麻烦。

 

尤长靖想之所以先找他而不是林彦俊的原因也只是他更容易被说服,他从小到大几乎从不做出格的事情,他总是爱迎合别人的眼光,他们不过是看透了他一定会听话,可是尤长靖咬咬牙,他不想这样放弃。

 

一场风暴在大家不知道的时候悄然泯灭。

 

林彦俊挺起胸膛,又露出那种尤长靖抵抗不了的笑。林彦俊年轻而漂亮,是一颗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放下的珍宝。

 

 

 

那是九月份的最后一场暴雨,夏天的遗孤,这一场雨落下后温暖将一点点离开,接下来就是寂寥的秋天和寒凉的冬天。上海街头的梧桐叶变黄,最早的成为暴雨下的香魂。尤长靖从19楼的窗户往下望,林彦俊说他今天要回来。

 

林彦俊到的时候是傍晚,雨已经绵密形成了声势,他敲开了尤长靖公寓的门,手上的雨伞滴着水,身体和头发都是漂浮的水汽。

 

只是几分钟后,林彦俊又离开了,没带伞,悲哀而愤怒地跑回雨中。

 

林彦俊不怕被淋湿,也不怕冷,他走在雨中,强烈而冰冷的雨点像一把把刀子砸在他的身上,他顾不了那么多,只是回想起方才尤长靖泛着泪的眼。

 

他说:“我知道你的想法。”

 

“但是我们不可以。”

 

最后他说:“你的眼神会让我不舒服。”

 

病人被写下最后的确诊书,他病入膏肓无药可医。

 

林彦俊是聪明人,他明白或许尤长靖是受到什么胁迫,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,他想再次摆出以前那种痞气而真挚带一点撒娇意味的笑,只要他露出那样的笑尤长靖就一定会心软,可是尤长靖并没有,只是撇过头不肯去看他。

 

他彻底明白了,于是他跑了出去,不带伞是有一点微弱的希望会有某一个人可以追出来,将伞举到他的头顶。

 

并没有人追上来,跑出这条街后林彦俊渐渐慢下脚步,街上没什么行人,没人注意到失魂落魄的他,林彦俊将手插到裤子口袋里,看着有点像什么偶像剧里的场景,如果放在以前尤长靖一定会眼睛里闪着光夸他实在是太帅气了。但是他甩甩头,只落寞的走回酒店。

 

 

 

好久过后,他都没有他们已经分开的实感,他们还是朝夕相处,可是他们的灵魂被解绑,以后就只是七十亿颗灵魂中毫无关联的两个,他却一直深刻记得尤长靖那个时刻朦胧的泪眼,而那是他每每忆起就会心痛的情景。

 

工作给了他们看似能够破镜重圆暗生情愫的沃土,但两位当事人都很清楚,没有所谓沃土,那是最恶毒的诅咒,在同一个空间的每一天都是煎熬。

 

明明已经分开,却还丝丝缕缕侵入他的生活,连避开都做不到,无人知道曾开在他们心口的那朵花。

 

 

 

林彦俊难得的私下里找朱正廷聊天,他也不迂回直接的同朱正廷说起纹身的话题,朱正廷是他身边就近的朋友里对这方面最有经验的。

 

林彦俊的一张脸看起来黯淡无光,最近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以排遣的问题,但朱正廷聪明的没有去打探。每个人都有秘密,藏在灰白的灰烬里,没有必要将它翻出来,再一次烧灼冰冷的心脏。

 

朱正廷眼神飘忽不定,瞳孔中明明灭灭的有一盏灯,点亮了最深处的记忆,他忽然回忆起好多沉在深蓝海域里的秘密往事。他说:“如果一个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想铭记,那就把它纹在只有你能看到的地方,比如靠下的小腹,比如胯骨,比如大腿,咱们的身份不管纹在哪里都会被发现,只有我说的那些地方相对而言可以藏得好一点。”

 

“那你怎么没藏住?”

 

朱正廷愣了一下,知道他指的是他小腹上的那个纹路,后来被他改成了一片轻飘飘的羽毛,他摇摇头,“我想藏的东西不在那里。”

 

林彦俊点点头,正在这时黄明昊为朱正廷买咖啡回来了,他们匆匆结束了这个话题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在上海19楼的公寓窗户前,刚刚下了一场今年最后的一场暴雨。他手里捏着一块巧克力,面无表情的往嘴里塞着。

 

那是前段时间林彦俊特地为他亲手做的巧克力,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们和朋友一起去了德国,尤长靖对于林彦俊亲手给他们做巧克力而不给自己做一直气愤不已,今年的七夕林彦俊就特地为他去做了一块,加了很多的糖浆,林彦俊说他就适合这样甜腻腻的东西。

 

尤长靖收到后舍不得吃,留了好久。

 

此刻尤长靖嘴里全是糖浆的甜腻,可可的苦涩最终还是慢慢透出来,苦得他满脸泪水,呆呆地望着楼下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后来,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,在林彦俊左侧胯骨下来五公分的地方悄然被印上一枚浓黑的旧爱,那是来自天堂的天使的声音,卷曲着缠住他的灵魂。

 

他在最丰盛美好的年纪里遇到了最好的人和最大的一场暴雨,而在胯骨那枚印记生根的那一天,他终于明白,生命中的每一场暴雨都是为了更好的成长,他会发芽,会长大,会终有一天成为坚强的大人。他可以很好的扮演一个弟弟的角色,就站在天使的面前,掩起自己全部的伤口,好好做一个天使面前最平凡的世人。

 

从今往后,他只是一个暴雨中的行人,已经浑身湿透,在泥泞中等待放晴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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